急诊室的午夜重逢

消毒水的气味在凌晨两点的走廊里格外刺鼻，苏婉第三次检查完抢救车药品，护士服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。三十三岁的急诊科护士长习惯性摸了摸无名指上的婚戒，金属的凉意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燥热——半小时前送来的车祸伤者，竟是高中时让她暗恋了整个青春期的顾明远。

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，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。苏婉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结实的胸肌。昏迷中的顾明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滚烫的体温透过医用手套直窜心口，那句含混的"小茉莉"让她的护士帽险些滑落。

十年前毕业典礼的雨夜突然在眼前清晰。当时还是实习医生的丈夫林浩撑着伞在校门口等她，而教学楼的阴影里，顾明远正把班花按在墙上深吻。苏婉永远记得他抬头时那道玩世不恭的目光，像把锋利的手术刀划开她精心伪装的平静。

"患者血压突然升高！"实习护士的惊呼打破回忆。苏婉看着监护仪上飙升的数值，突然发现顾明远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。他干燥的嘴唇擦过她耳垂："原来当年的优等生，现在喜欢玩角色扮演？"输液管随着他扯动针头的动作剧烈摇晃，在苏婉雪白的护士服上溅开点点血花。

更衣室的镜子映出她泛红的脸颊，苏婉颤抖着解开两颗领扣，锁骨处还残留着方才抢救时的抓痕。手机屏幕亮起丈夫的未接来电，背景是五岁女儿在迪士尼的笑脸。储物柜深处，高中毕业照上的顾明远正对着镜头比中指，那个动作曾让她在深夜的宿舍被窝里反复回想。

当苏婉抱着病历本回到值班室，等候区的自动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。浑身酒气的顾明远扯着输液架撞进来，带血的绷带下肌肉偾张："苏护士长是不是忘了，病人还需要夜间特别护理？"他滚烫的掌心贴上她后腰时，窗外正好划过救护车的蓝光。

监护仪上的欲望曲线

心电监护的绿色波浪在墙面投下诡谲光影，顾明远的手指正沿着苏婉的护士表缓缓上移。金属表带卡在肘窝的瞬间，他忽然发力将她拽倒在病床。生理盐水的滴管在空中划出银亮弧线，打翻的碘伏在床单洇开暗红印记，像极了那年被他扯破的校服裙摆。

"你丈夫在儿科值夜班吧？"顾明远咬住她滑落的发夹，消毒纱布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，"听说他当年追你时，每天往护士站送白茉莉？"苏婉的护士鞋踢翻了医疗废物桶，用过的针头叮叮当当滚落满地。她突然发狠咬住男人肩膀，却在尝到血腥味时浑身战栗——这个动作与十七岁那年在图书馆的幻想完美重合。

警报声骤然炸响，隔壁床心梗患者的心率飙至140。苏婉挣扎着要去按呼叫铃，却被顾明远用血压计绑带反扣住手腕。他贴着监护仪冷笑："当年你看我的眼神，和现在监控摄像头里的模样，哪个更精彩？"冰冷的探头滑进护士服下摆时，苏婉在金属反光里看见自己迷离的瞳孔。

晨光刺破雾霾的刹那，住院部传来早班护士的推车声。苏婉跪在处置室地板上拼凑撕破的护士服，锁骨处的吻痕用粉底遮了三层仍隐约可见。顾明远留下的黑金名片插在洗手液瓶口，背面潦草写着："明晚十点，地下车库B区。"

交班时新来的实习生指着她脖子惊呼："苏老师怎么过敏了？"林浩的慰问微信恰在此时弹出，附带女儿模仿护士打针的短视频。苏婉把手机锁进更衣柜最深处，转身时撞见顾明远倚着门框抛接苹果。他颈动脉处的缝合线随着吞咽上下滑动，像条蓄势待发的黑蛇。

当夜暴雨倾盆，苏婉的白皮鞋踩过车库积水，倒影碎成无数晃动的光斑。黑色路虎突然亮起的远光灯里，她看清后座散落的护士服和医用束缚带。顾明远把玩着从她更衣柜偷来的胸牌，金属夹子"咔嗒"一声扣住她颤抖的指尖："这次，要不要试试患者的身份？"

警笛声由远及近，苏婉在男人眼底看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倒影。急救中心来电显示亮起的瞬间，她终于明白这场始于酒精与报复的游戏里，早有人提前写好了死亡心电图。